恬静的夏天

守序善良

【ES/宗兔】彗星观测者

* 是代糖正文里已经讲过的故事

* 过去捏造

*  @彻律斯汀 昨天生日快乐;鉴于生日已经被窗,希望你不介意这是个……

0.

如同幼年时背过的诗句一般,爱人的泪留在你心里。

1.

已经过去很久了,斋宫宗在辨识出《尼伯龙根的指环》的主题时都会下意识地想起Valkyrie,想起他和仁兔成鸣两个人的时候。

那时他们在一个班,上课下课总是在一起,仁兔有时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有时会待在手工部室拉着他闲聊。

仁兔自己并没什么想说的,但他很喜欢听斋宫讲话:他们往往会聊起一些与眼前的生活看起来并不着边际的内容,可以让人获得一些空想的无羁快乐。好在斋宫精神生活异常丰富,仁兔捧场时他总能开发出各种各样的话题,他几乎把喜欢的一切都与仁兔谈过。仁兔对女武神反应敏锐,而斋宫欣赏瓦格纳的乐剧风格,他们的对话常常突然被关联回这个主题上,以至于它很快成为一个锚点,在被提起时迅速地把斋宫带回曾经轻松快乐的情境中。

他们当然不止一次在讨论中畅想过,一起去现场观看一次尼伯龙根的指环:那样就要两个人腻在一起整整四天,十六个小时里只有彼此和共同喜欢的乐剧,哪一边不够喜欢都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

然而现在是在异国街头,他是独自一个的漂泊行人,刚连夜从爱人的婚礼逃走,音乐来自一只属于陌生人的可移动有源音箱,不要说讲究布景、简直连一块正式场地都没有。

昔日美好时光早就拒绝访问,他把行李箱竖在一旁。

2.

斋宫在开始歌唱时想起来,他已走过一次这样的路了。

3.

“抱歉,借走他用一下,你们先表演共演曲吧。”

美伽同意共演,可两边毕竟没什么练习过的曲目,能作为返场彩蛋的选择也只有梦之咲的主题曲罢了。

何况与梦幻祭制度下的同台性质不同,不管是出于对小兔子一边还是对美伽的日后考虑,仁兔都绝不可能和宗一起与后辈共演。后辈的心意归心意,他们往后还要在梦之咲继续前进,能一起解决旧时代遗留的问题当然最好;而他和斋宫已经可以预见地要暂别这个战场,他们之间的事也没必要演给观众看,反而多生事端。

返礼祭就是这种东西,被摆在桌上的人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

宗被他从后台拖到网球场。S2期间在校园其他区域活动的人很少,网球场空旷安静,能听到礼堂表演传来的声音。仁兔走神想了想,原来在礼堂外听到的歌声是这样的。

他们先前只想着要离开,静下来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仁兔没注意到自己一直牵着宗的袖子,宗也没提醒他,在一边看着仁兔走神。

或许是即将到来的毕业的影响,斋宫近来许过几次仁兔走神的样子;那张逐渐被笑容占满的冷冰冰的好看的脸,对自己说要离开时都如此坚决,却在出神时露出动摇的样子来。斋宫又对着它陷入一厢情愿的矛盾中去了。挣扎是高效榨出仁兔的美与可爱的一种途径,宗却并不希望仁兔在这动摇中向更易走的路低头,尽管这选择也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幸福。

人很难能够总是去选择“正确”,尤其是在面对触手可及的幸福的时刻。但他们有两个人,会更有利于坚定决心,不能总是重蹈覆辙。

4.

“我”的一切确实都是从老师那里得来的。仁兔对着斋宫的衣角发呆。

会有勇气接受涉亲的提议也好,会坚定地离开Valkyrie也好,会严格地将Ra*bits地后辈直接带上反抗的道路也好,“我”所首先生长出来的这些特质,无不是来自于他的。

在偶像的道路上,他有他自己的来处。他爱着他,但那只能锦上添花,被摧毁的是更深处的部分。仁兔凝视着这个深处的断裂,只能让自己陷入深渊:在真正重要的地方,斋宫并不需要他。

日日树做了挽回的尝试,仁兔从中发自内心地获得过快乐,因而感谢他,并不愿早早告诉他这失败的前景。离开了斋宫的他对vk的归来无法居功,可亲可爱的后辈也无法留下他。他想要的只有斋宫宗而已,任何其他快乐都无法对此弥补。

那么仁兔将会坚决地走向自己的道路——不后退、不妥协。

他一年来从未动摇过自己的决定。出国或是共演之类的念头,他的理智很快都能解决。

但是斋宫在网球场这样无关紧要的地方,合着礼堂传出来的他们都很熟悉的前奏,反过来握着他的手说,请和我跳一支舞吧,那又该怎么办呢?

我可能有点疯了,仁兔想着。

5.

如果放仁兔自己胡思乱想,他素来是会把什么根本没可能成为现实的糟糕情况都过一遍吓唬自己。但他从不知道自己也可以不着边际地想些不可能的好事。

太过快乐的思绪搅乱了他的脑子,在最热恋时他也没有像此时这样失去控制。

他像问过千百次那样熟练地问斋宫宗,问他如果他们真的无法在来日的旅途重逢,他是否会感到遗憾,问他就没有想过一直在一起,问他……就不恨吗?

如果他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的话,他会立刻邀请他回到礼堂——音乐才响起不到一分钟,他们还有机会加入这次共演;他可能会立刻放弃录取的大学,重新回到舞台,甚至着手办理出国手续,努力回到他身边直到能够坚持的最后一刻;他们会以密不可分的姿态被世人熟知,有无数日夜慢慢安排,把少年时的计划落实到将来。

失去控制的快乐使他声音颤抖。

斋宫陪他跳到Valkyrie的原定表演时间结束,但没有回答他,默默地递来了一只手帕。

明明是这么快乐的事,怎么说着竟然流泪了呢?

6.

仁兔看到手帕呆了一下,接着感到像被从身体内部把水和激烈的情绪都抽干了,他成了退潮后搁浅在沙滩上的贝壳,喘着气发不出声音。他眨了眨眼,接过手帕,擦掉脸上流下的水,好看地对斋宫笑了一笑,张口又闭上,掩着嘴清了清嗓子,再对他说谢谢,抱歉耽误你的时间,我们回去吧。

在那个瞬间发生的一切同斋宫宗毫无关联。仁兔成鸣很早就学会不再因为受到伤害流泪了,使他流泪的是平安夜火柴擦亮的触手可及的美梦;而在这一刻仁兔意识到,圣诞的钟声敲响,天上的星星落下,他将永远被免除于这种折磨了。

7.

“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啊?”仁兔在最后轻轻问他。

8.

斋宫宗沉默了半晌。

“是的。”

9.

如同幼年时背过的诗句一般,爱人的泪留在你心里,将有一天突然醒悟过来。

斋宫宗脱帽对观众致谢。

然后这心里的泪就会从眼睛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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